1

我

母亲的梦

在同一个年代出生

灿烂

遭遇了梦的撕裂

 

赤地千里的雷州半岛

十年九旱

妖魔横行

撕裂了薯苗绿色的梦

撕裂了稻花金黄的梦

撕裂了瓜果飘香的梦

撕裂了蔗林甘甜的梦

撕裂了那个年代

不，谁也撕裂不了

那个梦的年代

 

2

历史说，我是当然的

我是幸运的

 

在母亲背负的襁褓里

在母亲肩挑的粪箕里

在劳动号子的激昂里

看锄头挖起小调

听扁担摇落歌谣

 

我是空旷的啼声

我是山野的小鸟

我和九洲江

一起狂飙

一起乖巧

从安铺古镇的出海口

掉头直奔新修的鹤地水库

 

啊，我

母亲的梦

是白云白鹤安静的婴儿

是劳动号子爱闹的婴儿

 

3

母亲暖暖的怀

月亮圆圆

稻草工棚小小的窗

星星眨眼

 

月亮摆事实

妈妈是一面飘扬的红旗

我是妈妈别样的行装

冲锋陷阵的担挑

沙包合拢的大堤

记录了她闪亮的青春

 

星星问为何

战天斗地的大喇叭和小墙报

没有她的事迹

劳动光荣的搪瓷杯和小毛巾

发了又收回去

青年突击队的徽章

也蒙冤了

锄头和扁担

也株连了

 

撕裂的双手

撕裂的双脚

撕裂的双肩

在一阵阵的倒春寒里

在一道道的血口里

颤抖着

叹息着

这是季节的撕裂吗

这是季风的撕裂吗

 

婴儿的撒野和哭闹

不能为你

缝补撕裂

却安于你雪白的乳汁

你紫红的襁褓

 

阅尽风云的双峰嶂啊

苦尽甘来的鹤地村啊

为何不袒护

不包容

白云白鹤的母亲

劳动号子的母亲

梦的母亲

 

4

一程风雨

一程高温酷暑

苦涩的泪水咽进肚里

梦的歌吟飘荡滚滚红尘

劳动者我也

为了天

为了地

天地者我也

谁当家

谁做主

 

一支钢钎

一把铁锤

砸碎螺岗岭的顽固

四根襁褓彩色的带子

三十万飞扬的青春

捆绑玄武岩的凶悍

银锄种下八十一尊槽柱

铁肩扛起一千二百米天桥

时代的混凝土

弥合了历史的撕裂

 

5

千军万马东海河

浩浩荡荡西海河

奏响明亮的曲

满载欢畅的歌

清澈的甘泉流来了

疯狂的旱魔逃跑了

 

母亲怜爱地舀了一壶

激动的泪水

缓缓注入

幼小的心灵

 

母亲尽情地喝了一口

劳动的汗水

叮嘱未来

永做红土地无名的尘埃

 

不，你是现代中国的传奇

你是世界的传奇

如雷贯耳

光照万里辽阔

一代伟人挥笔题词

——雷州青年运河

 

5

白云白鹤

飞过建库开河纪念馆

飞过运河群英广场

飞过水文化公园

俯冲拉升

低空盘旋

不停地呼唤着

劳动号子的婴儿

母亲的梦

时代的梦

永不撕裂的梦

 

（本文获湛江市劳动诗歌征文比赛三等奖  作者单位：湛江市麻章农村信用合作联社）